娘俩一份盖浇饭

2022-03-30 18:51:30 来源:电迪文学 点击:8

由于是一个人住,上班以来,我中午基本都在外面吃。经常去的这家饭店很小,三张桌子,最多只能同时容纳十人吃饭。在我的印象中,饭钱超过50的顾客基本没有。

这天中午,我照例来到这里,今天的人算多的,里面已经坐了五个人。其中一对母子正在吃饭,另外三人看样子还在等菜。“来啦!”看到我进来,老板娘习惯性的招呼一声,就忙着去准备菜了。老板正在里面的厨房烟熏火燎的忙碌着。“来个西红柿炒鸡蛋”,我对老板娘说道。“好,先找个地方做吧!”看到两张桌子都坐了人,我便到仅剩的一张桌子旁坐下,这张桌子也并非专门的饭桌,上面堆满了老板外孙女的书、画、铅笔。反正我就自己,简单收拾一下,桌子上有点地方就行了。只不过今天的西红柿炒鸡蛋看来要等一会了。

“有盖浇饭吗?”一个微弱的女声伴着一对母子走了进来。母亲黑且瘦,脸看起来明显比她顶多四十出头的年龄要沧桑的多。男孩十六七岁,一样瘦弱的身材,不过皮肤白白的,看起来还精神。母亲一脚踏进门,就这样问道。“有,要荤要素?”,“素的”。母子边说边往里走。边走母亲还四处张望,终于发现墙上的菜单,仔细的看。“不是没有盖浇饭吗?”“有,那不写着吗?”老板娘答道。“哦,多少钱?”“八块,那上面有。”这时我有很纳闷,墙上明明写着八块,她为啥还要问?“要几份”?“一份”。老板娘突然停下她正在抓花菜的手,侧脸看着这对母子。“几份?”,老板娘的声音明显加重了一下。“一份。”那位母亲又一次回答,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。老板娘愣了一下,又低头抓菜去了。

从进门开始,男孩一直跟在母亲身后,一言不发,显的有点怯怯的。听到母亲和老板娘的对话,男孩小声对母亲说,要不咱们走吧。如果不是离的近,这点声音我都听不到。母亲没有做声。男孩又一次在母亲耳边说着什么,同时伸展开攥着的手,露出一张握成一团的二十元钱。母亲依旧没有做声。此时我想我应该已经找到了母亲问盖浇饭价格的原因。

没有空余的桌子了,母子俩走到那张已有两人吃饭的桌子旁,找了两张圆凳子在桌子的拐角坐下。刚一坐下,母亲又突然起身问道,“有开水吗”?“有!”,老板娘指了指放在厨房门口的几个暖瓶。母亲从自己缝制的布包里掏出一个塑料水杯,走到暖瓶旁,男孩看到母亲起身,也跟着站起来,走到暖瓶旁说着什么,眼神不时的瞧着老板娘和店里的顾客,依旧怯怯的,我赶紧低下头,免的让他看到。

母亲倒了一塑料杯水,二人又回到桌角坐下。他们的花菜盖浇饭好了,母亲却一直未动筷子。男孩吃了几口,看了看母亲,也停了下来。看到儿子不吃了,母亲就吃了一口米饭,看到儿子吃饭,母亲就又停下了筷子。西红柿炒鸡蛋好了,我要了两个馒头,狼吞虎咽起来,在喝水的间隙,又看到他们母子四目相对不动筷子的情形。我付钱的时候,他们的那盘盖浇饭还足足剩了一大半。

走出小饭馆,我感觉这顿饭吃的索然无味。是我的心不够专一,亦或是多看了少年几眼?我想都不是。那少年怯怯的眼神,娘俩细细的耳语,无言的对视,还有那迟迟不动筷子的手,带给我太多感触,让我久久不能平静。而正是这些感触让他们那份盖浇饭的味道里多出了生活的无奈艰辛,多出了母子深情,多出了回味悠长。这些味道是西红柿炒鸡蛋里吃不出来的。原因并不在于西红柿鸡蛋本身,而是在于有些味道可以用嘴去品,有的味道却必须用心去尝。然而对于当今大部分的人来说,由于早已远离了可以酝酿用心去尝的味道的环境,以至于对于那些味道,往往早已忘却,更早已无从和不屑品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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