散文+书香冬日+陈凤

书香冬日

陈凤

冬日三天假期，窗外飒飒寒风，雪花飞舞。这样的日子，难以出门，望白雪皑皑，听西风呼啸，我在温暖的室内，期待做一次精神的旅行。茶一杯，书几册，随意取来，不在意读什么书，只惬意在这狭小空间里，欣赏香茗热气的氤氲，抚摸书籍装帧的精美，当然，更有翻开书页后精神的旅行。

去行，去看，去想，去思——在书中。

手边的书是王安忆的长篇小说《长恨歌》，曾获茅盾文学奖，另一本是雨果的长篇小说《笑面人》，本是上下两册，我拿到手的竟然是此书的下册，因为读过很多遍了，无论翻开哪一页，都可以很快的沉浸在书的世界里，顺畅地读下去。

先读《长恨歌》。

故事讲述了一个叫王琦瑶的女人四十年的情与爱。作者用细腻而绚烂的语言把这段故事讲述的哀婉动人，跌宕起伏。四十年代，还是中学生的王琦瑶被选为“上海小姐”，从此开始了命运多舛的一生。做了某大员的“金丝雀”，从少女变成真正的女人。上海解放，大员遇难，王琦瑶成了普通百姓。表面上日子过得平淡似水，内心情感的潮水却从未平息。她与几个男人的复杂关系，想来都是命里注定。到八十年代，已是知天命之年的王琦瑶难逃劫数，最后命丧黄泉。

作者王安忆，1954年出生于南京，1955年随母到沪。1970年赴安徽插队落户，1972年考入徐州地区文工团，1978年调回上海，任《儿童时代》小说编辑，1987年进上海作家协会专业创作至今。

自1976年发表第一篇散文，至今出版发表有《雨，沙沙沙》《本次列车终点站》《流逝》《小鲍庄》《叔叔的故事》《69届初中生》《长恨歌》等短、中、长篇小说。

读《长恨歌》，看到一个美丽女人的人生。偶然造就必然。偶然是性格决定的，当女主人公作为上海小姐第三名出场后，人们对她的人生有了期待。她的家庭也以为，此后她应该有不一样的人生。她去了爱丽丝公寓，成为了被包养的第三者。虽然，她是爱的，也是被爱的。对于这样的选择，她也从没有后悔。有必要考虑一下她爱的内涵了，她爱李主任，而李主任有什么呢？有权利，有金钱，总之有魅力。而程先生呢，只有爱，满腔满腹的爱，对于这样的爱，女主人公是不需要的，她需要的爱不是单纯的，更含有权利、金钱等因素。这种人生选择，造成了她人生必然的悲剧结局。

不安于平淡的人生，她懂得自己的选择异于寻常，她容忍女儿的不贴心，她来往于男人对她的爱恋中，她非常自恋。作者塑造这样的人物意义何在呢？这只是一种人生选择而已，是喜是悲，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罢了。

王安忆的小说，故事性强，有浓郁的上海情调。如果硬要探究小说的意义的话，我想这部小说应该是已经逝去的上海生活的一个片段一个影子罢了。

再读《笑面人》。

《笑面人》是雨果晚年的代表作，发表于1869年，距离《巴黎圣母院》发表将近四十年。在这四十年里，雨果发表了大量的文学作品，他的思想也随着法兰西祖国的政局变化而进步，最明显的是他从一个保皇党人发展为共和党人。然而他的人道主义思想是一贯的，一个爱字贯穿了他全部的作品。“丑，就是美”，这始终是雨果高举的大旗。

读《笑面人》下册，笑面人关伯伦让读者受到强烈的震撼：笑与哀的强烈对比，贵与贱的鲜明对照，真爱与玩弄的巨大差距，以及美与丑，现实与理想等等，都在小说中得到了充分的描述。我想说，雨果真的是小说创作的天才，一个故事，一个被阴谋残害的孩子的悲惨命运，简单老套，但就是这样一个故事，读者在其中一次又一次地被震撼：期待，毁灭，失望，绝望。那黑沉沉的夜，吞没了美善真，吞没了良知，吞没了人性。强烈的震撼中，人们在反复思考，关伯伦生活在怎样一个黑暗的时代，而我们究竟应该怎样生活，我们要捍卫什么，作为一个人，一个真正的人，我们需要做点什么？

生活就是这样，在继续着，生活的面貌永远都远离真实。真实，是不被需要的，虚假，确在横行。生活啊，生活，当我们满怀热爱的去生活的时候，生活会给我们一盆冷水，在冷水的浇灌下，我们清醒了，但是又开始绝望了，希望失望绝望再希望再绝望，这就是我们的人生吗?

伟大的作家，跨越千年，仍是伟大的：伟大的心灵，伟大的人格，还有驾驭小说的高超的技巧。小说语言的述说在读者的脑海中形成画面，让读者沉浸其中。

关伯伦被兄弟打了一巴掌，亲情没有了。他去寻找蒂，未果，走投无路，只想投海自尽。在这紧张的时刻，那只狼出现了。当我读到奥谟找到关伯伦的时候，我喜悦，我感动，我相信上天的旨意，我明白命运的巧妙安排，总之，我是激动而快乐的。我欣喜地跟着关伯伦走上那条船，走近窝苏斯，与关伯伦一起倾听他们的谈话，我为关伯伦重新与蒂拥抱在一起而感动和喜悦，就在这样的阅读满足中，作者残忍的将人生最悲惨的一面推出来了，蒂在欣喜中死去了，窝苏斯昏厥了，而关伯伦在大悲大喜之后，又一次陷入极度的悲痛之中。爱，没有了，唯一能让关伯伦生活下去的动力没有了，之前的权利与富贵，兄弟之情都没有了，唯一的爱，又凋谢了，这就是上天给予关伯伦的，我读的这里，心痛至极，我痛苦到无法言语，这是作者的残酷，还是上天的残酷呢，为什么不给关伯伦更好一点的生活呢，为什么不让蒂活下去呢？

这就是人生，人生是难以预料的。

我为关伯伦难过，为蒂难过，为窝苏斯难过，我看到了一个黑暗的世界，这个世界是不让这些最底层的人活下去的，这是一个多么残忍而又黑暗的时代啊。

震撼，这就是《笑面人》给我的阅读感受，要好好生活，真诚地对待每一个人，平等对待每一个人。

精神的旅程是丰富多彩的，或波澜壮阔，或小溪潺潺。精神的旅行更看重过程。阅读的过程是美妙的、奇幻的、丰富的。放下手头上的各种琐事，找时间阅读，在精神的天地中尽情的呼吸、畅游、飞翔，则是何等快意的事啊。

窗外，雪花仍在飞舞，屋内似乎凝滞，时空变换到另外的世界，别样的场景，那个或凄婉，或震撼的故事发生的时候，我在场，我观看，我思索，我喜悦，我悲哀……但我无能无力，因为这是命运，命运的手在作家手中，他们告诉我，一切都是必然。